小玖跟風無月對視一眼，兩人也都不約而同的沒有說話。

小玖放慢了吃飯的速度，聽著對面有意壓低聲音，卻因為這屏風實在不隔音，還是聽的清清楚楚。

“如今這兵符一出，想不到就連他們都出來了！”一男子說。

另一人道：“若說他們是為了兵符，倒是合情合理，畢竟那晉國早在十幾年前就亡國了，剩下的這些餘黨，若是將那兵符拿到手，恐怕這天下，又要大亂了。”

“不過我看他們是星星之火，不足成氣啊！這北燕好歹也是天下四國之一，既然當年滅的了晉國，如今這北燕根基穩固，難不成還能輸給那些晉國餘孽？”

最開始說話的男子，又緩緩開口：“那可一不定。晉國的餘黨，能在北燕先帝的眼皮子底下蟄伏多年，如今更是身在暗處，這兵符早已遺世，自是人人可得，只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！再說，眼下女帝剛從收了嶺南，估計這一門心思都在慶功之上，就算找兵符，也要個千頭萬緒，倒不如晉國那些人，游走多年。”

“大哥說的沒錯，眼下這些餘黨一出來，就聽說開始禍亂晉陽，不少縣官都頗受其危害，那些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，這些老糊塗都不敢上報。”

“倒也不是危害，我猜這晉國雖然亡，可那些晉國的百姓，當年先帝並未下令趕盡殺絕。也就隱姓埋名的留在了北燕。如今瞧著架勢，晉國的餘黨一出現，身在北燕的那些百姓，豈能不對北燕當年滅國之仇，懷恨在心？現下有了領導著，我瞧更是要暗中籠絡前朝舊部了。”

“大哥，你說若是那些晉國人真的危及到我們，我們該如何？”

“那有什麽，北燕雖是大樹，卻也禁不住侵蝕。若晉國真有實力，我們投靠便是。那統領晉國餘黨的人，必定是個有本事有謀略之人，才能蟄伏如此之久。如今重新出現，想必自然是對兵符勢在必得。那我們若是跟對了人，多少也能分一杯羹。”

“好了好了不說了，這裏人多口雜，喝酒喝酒！”

他們的話題也到這差不多終止了，可就坐在隔壁的小玖，卻聽的臉色十分難看。之前從未聽說過那些晉國人，怎麽這會兒一下子又出來了？

見小玖滿臉疑惑，風無月也知不好在這多說，便問道：“吃飽了？”

小玖回過神來，將筷子放在桌子上，擦了擦嘴點頭：“嗯，吃飽了。”

風無月這才叫來小二結賬，不過這滿桌子的菜，著實花費了不少銀子。風無月皺眉看著小玖，小玖卻故作事不關己的樣子，自顧自的往外走。

上了馬車，小玖才問：“剛才隔壁的話，你都聽見了？”

“嗯。”風無月說。

小玖滿是疑惑的看著風無月：“晉國餘黨？是怎麽回事？什麽時候又多出了這麽一號人？”

風無月想了想，緩緩說道：“晉國早在十幾年前就滅國了，先帝憐憫其百姓無辜，並未趕盡殺絕。而這些餘黨多年來也動蕩不安，一直懷揣著覆國的幻想。可他們雖然恣意生事，但也並不成氣候。先帝下令鏟除，卻也沒什麽結果。”

“他們既然在北燕游蕩，怎麽會除不掉？”小玖問。

風無月解釋說：“剛剛你也聽見了，他們的掩護身份，是百姓。潛伏在北燕各地，如今召集在一起，便是為了兵符。只是不得不說，那統領晉國餘孽的人，也算是個頭腦子的，多年未被捉拿。可兵符一出，卻能迅速的聯絡好那些潛藏在北燕的晉國人……”

小玖聞言，不免有些擔心：“那我們是不是有麻煩了……”

風無月嗤笑：“就憑他們？覆國只是癡心妄想。對於兵符，他們更是不可能得到。只不過，照這個架勢看來，晉國餘黨不在少數，若被那人統統籠絡起來，倒也是個隱患。只怕會成為這些爭奪兵符之黨，人數最多的聯盟。”

“那我們怎麽辦？若是現在回宮就下令清除晉國黨羽，恐怕會人心惶惶。恐怕那些本沒有造反之心，安分守己的百姓，受到波及，也會產生逆反之心，到時候得不償失，反而成全了那人。”小玖嘆了口氣說。

風無月轉眼看著小玖：“想不到你還有點頭腦。”

“廢話！”小玖朝著風無月使勁兒翻了個白眼，“不過，我突然想到一點，你說他們是個暗藏的舊部，那他們之間是怎麽證明彼此身份的？”

風無月聽小玖話裏有話，順勢說道：“你是懷疑……”

小玖點點頭：“沒錯，這麽一想，我懷疑之前的刺客，跟晉國餘孽有絕大的關系！這樣一來，就都說的通了！晉國最早源於南椋，那身上的紋身圖樣，很有可能是他們的秘密組織。他們多次嘗試刺殺我，亦或是得到兵符的線索。他們隱藏在北燕，一旦被發現，也都會認為是南椋的人，那些縣城小官，哪裏敢得罪南椋？所以也只能隱瞞不報，這也造就了他們可以潛藏多年的良好契機。”

“是啊，南椋。就連東祁都要禮讓三分，若說東祁是四國最大的強兵之國，我都是認為，南椋才是真正的實力大國。不然為何幾十年來，東祁邊境戰亂不斷，可南椋卻寥寥無幾？”風無月說。

小玖也點頭：“沒錯，據我所知，南椋近乎掌管著四國的多數重要產業資源，包括布料，藥材，兵器，除了各國自產的糧食，這些上好的東西，都是出自南椋。身為商產大國，自然無人敢得罪。”

“那刺客的確有可能是晉國餘黨。”風無月說。

坐在馬車上，小玖眼珠子一轉：“是與不是，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。”

“試試？”風無月轉頭看向小玖。

小玖嘿嘿一笑，湊到風無月耳邊，小聲的說了自己的計劃。

可風無月卻因為小玖突然湊到自己身邊來，且距離如此之近，繃緊了神經，很是不自在。

看著風無月敷衍點頭的樣子，小玖也並未察覺到風無月的變化，只是白了他一眼說道：“瞧你那心不在焉的樣子！我這個辦法一定有效！”

風無月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
小玖回到宮中的時候，天色已經徹底黑了，風無月中途下了馬車趕回相國府，走在路上的時候，腦海中卻不斷的回想起小玖湊到自己身邊來的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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